【正文】

 

 

 

十紋 ❀･*:.｡春見河蘇

 

　　也差不多到賞花的季節了。　

　　最近，同事們紛紛討論起何時該前往上野公園賞花。受到周圍氣氛的影響，自己也開始思考是否該買份花見餅應景。身隨心動，將正事處理到一個階段後，便批上披風、戴上軍帽，準備前往常光顧的菓子店。

 

　　走出機關大門，深吸一口早春料峭的空氣，並伸了個懶腰。

　　已經多久沒有像這樣，以輕鬆自若的狀態，在輔導長室與寢室之外的地方走動了呢？

 

　　自從前陣子聽到升遷制度做了更動，心情多少受到影響。但心知以常規而言，那樣的調整也算符合情理，剩餘的只是自身心態調適問題。所以，不只原先既有的工作，還替自己額外找了一大堆過去厄除機構沒有解決的檔案資料來看。透過投身於正事之中，以及零碎時間全都用以吸收大量資訊的方式轉移注意力，逼自己無從思考相關問題。

 

　　也就因此，已經接連兩、三個星期，輔導長室都要直到入夜後才熄燈。而自己回到寢室的活動也只剩下兩件了，洗澡與睡覺。

　　但心中的鬱悶似乎只是暫時遭到麻痺罷了，並沒有盡數雲散。

 

　　想到這裡，稍微拉低帽沿，以苦笑激勵自己，「嘛、負面的事情就別一直想了，還是做點能讓自己開心的事吧？」  說完，便邁開步伐朝目標所在方位前進。一想起那與春櫻花葉相應的、粉綠白三色的美味菓子，腳步與心情均隨之輕快了起來。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三月，距離最近一次回到古董店已是數周前的事情了。

　　想來在收到升遷制度變動的消息後，即使有機會向店主開口，自己卻絕口不向店主提及此事。或許以店主嚇人的覺察力，應早已從自己肩上悄悄增加的星星略知端倪，而對方沒有說破，自己便也隻字不提。

 

　　但自己心底隱約泛起一股彆扭感。

 

　　「閉著眼睛是看不見東西的。」

 

　　那人說過的話自己是收在心底的，而升遷代表的東西，對方亦深知其意。現下過了這麼長時日，再怎麼不知從何說起，著實也到了該好好談談的時候了。打定主意回店裡一趟，步伐的方向在結束日常勤務後，隨即轉往古董店。

 

　　－－本該是這樣的。

　　憶起店主耐心等待自己的任性和繞開話題，以及店主對品茗的喜愛，於是在途經菓子店的當下，二話不說便走進店裡，想挑選一份那人會喜歡的甜點。

　　現在，已在店內駐足一段時間的自己偏首，看著櫃內令人眼花撩亂的菓子，陷入難以決定的苦思之中。直到周圍的動靜打斷這短暫的思考。

 

 

十紋 ❀･*:.｡春見河蘇

 

　　甫踏入店內，便看見身著十紋制服的、蓄著棕紅及肩長髮的女性身影。心中覺得這人有點像忘川准尉，但對方肩上的階級又和自己一樣是中尉。在尚未確認眼前人身分的情況下，貿然打招呼似乎有點唐突呢。 

 

　　於是稍微走近了一些，從對方的側臉確認過的確是忘川准－－不，現在該改稱中尉了－－便出聲喊了對方，「日安唷，忘川中尉。您來這邊是為了買賞花用的點心嗎？」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聽見有些熟悉的說話聲，自沉思中抬起頭。眼前是曾在機關內見過幾次身影的......腦袋裡很快搜尋著記憶，終於想起來了。

 

　　「日安，春見中尉。」行了標準的軍禮，因對方的問題稍稍搖了搖頭，露出笑容，  「是買回去給......家人的點心。」提到家人前呆了一、兩秒。應該算是......家人?但是店主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呢......不，是家人吧。為自己短暫的茫然在心裡小小地反省了一下。

 

 

十紋 ❀･*:.｡春見河蘇

 

　　「原來是這樣。說起來我也快一個月沒有回家了呢……好像也該帶點什麼回去。」對方的回應提醒了自己這回事，於是決定也共襄盛舉，替負責居留守的妹妹帶份點心做為犒賞。一邊打量起架上陳設的菓子，一邊笑著向身旁的忘川搭話，「對了，您剛剛提到的家人是指弟妹嗎？還是父母呢？」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僅是短短一瞬間，露出了困惑和思考的神情。

　　－－看來非常認真在咀嚼這些字義。依年紀而言絕非弟妹，若稱父母......彼此又毫無血緣關係。要怎麼說明呢？

 

　　最後，還是決定表示在與那人初次認識時得到的說法，  「是古董店店主。」

 

 

十紋 ❀･*:.｡春見河蘇

 

　　忘川的答覆讓自己一瞬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現在這個時代也確實存在著各式各樣的人際關係。比方說，店家為了增加營收，便出租閒置空房給外人居住；或者年輕人為了在帝都工作、求學，於是與本不相識的人分租一屋－－像這樣的狀況也並不罕見。要是表現出大驚小怪的模樣，反而沒什麼必要。

 

　　「喔呀、原來如此。聽起來已經是獨當一面的人了呢。」 笑著點頭，既不願意過分干涉對方隱私，便索性將話題帶回自己原先的盤算上，「我想帶點東西給在家中的妹妹，本來想說，如果您所提到的家人也是較為年輕的女性，或許能參考一下您為對方準備的禮物呢。不過我這樣也真是有點狡猾啊－－畢竟送禮這種事情，還是要由送出者自行構思比較有誠意，對吧？」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並沒有深問。自己因著對方的體貼半是慶幸，卻又有些茫然。

　　店主算是我的什麼呢？雖然自己擅自將之劃分在家人的範疇中了......那人也是這麼想的嗎？

 

　　 「是呢。」聽見問句時忍不住微微笑了。狡猾......嗎？「但我想，不論是自行構思，或是與他人討論尋求意見，最重要的那份，想為家人或朋友準備禮物的心思，都會是無可取代的一種誠意吧。想必春見中尉與妹妹的感情應是相當融洽。」

 

　　花費心思，為重要的家人挑選禮物，這份心意，必是十分珍貴的。

 

 

十紋 ❀･*:.｡春見河蘇

 

　　 「嘛、感情的確不錯呢。畢竟我們差了十歲，所以不會像一般年齡接近的兄弟姊妹一樣，一但弟妹出生了，就覺得父母被搶走，甚至給予年記小的那方不必要的欺凌喔。」笑著擺擺手，雖然這麼說，但自己也覺得因為紅蘇的自我性別認同是女性，加上性子討喜，自己才願意展現耐心包容。假如是個性一點也不可愛的弟弟，估計會覺得照顧對方麻煩而置之不理。

 

　　 「不過呢，就因為感情太好了，出門在外看到新奇或好吃的東西，會下意識幫對方順手帶回去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反而不認為替她挑禮物是那麼慎重的事喔。」說到這，歪了歪頭，「但您的狀況應該和這邊不一樣呢。因為您看起來好像有點困擾啊？有這邊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有些...難以決定。」指指如花般盛綻的種種菓子，目光在春之餅與厄除饅頭上游移，「也許如您所說的，看見好吃的東西想帶回去給對方。」略為停頓，「另外，興許也是...有些過意不去。」

 

　　明白依店主的個性，是在等待自己願意親口討論升遷制度相關情形的時候。自身不經意表現的躊躇，總是因店主不知刻意還是無意的巧妙帶開，轉而閒談其他無關緊要的小事，進而停止自己的鑽牛角尖。

 

　　但縱使彼此心照不宣，心中這股若有似無的彆扭感又是什麼呢？

 

  　　「其實已有數周未回古董店，沒有好好向店主討論一些事情......」喜憂參半，升遷固然是值得令人開心的事情，隨之而來的發展與責任亦須慎重以對，  「不知道該如何向店主說起，所以想挑選一份對方會喜歡的點心，作為話題的開端。」

 

 

十紋 ❀･*:.｡春見河蘇

 

　　「原來是這樣啊。」點頭，大概明白讓忘川感到為難的原因了。看來忘川和她口中的店主，大概是處於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卻稱不上十分了解彼此的狀態。儘管忘川說想和對方討論近況，但感覺她與店主並沒有親近到，一發生什麼事，就能毫無罣礙地讓對方知情的程度。

 

　　不清楚令忘川產生這種猶豫感的原因為何。但這樣看來，如果不是店主和她互動時，總是處於較掌握主動權的那一方，那就是對方可能有恩於她吧－－思考到這裡，突然想起熟識的某名大尉與她的怪異友人－－嗯，若是那種情況的話，大概就能理解了。 

 

　　不過呢，忘川中尉的狀況倒沒那麼棘手。一來，她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只需要旁人推她一把就能進一步地做定奪；二來，自己只認識忘川，所以提供建議時，就不用考量另一人的喜好或心情來發言。

 

　　心裡有了底之後，便笑著建議道，「如果是這邊遇上類似狀況，我會選新品或應景的菓子吧？」順著忘川的目光看去，將視線鎖定在春之餅組合上，「畢竟是時下最普及的選擇嘛。又因為一點也不罕見，就更能合理地解釋了。說是在路上看到很多人都有買、或者路過店家時被店員推薦，出於好奇或應景的念頭，就帶了一份回去－－看，隨口一提就已經找出兩種說法了呢。」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順著目光望向春之餅組合，因對方的建議微微一愣。應景......確實，若是要開啟話題，由常見的新品或令人感興趣的項目帶領，既能緩和嚴肅的氣氛，也能減少自己貿然討論帶來的唐突感－－對於那被迴避了數次，早該提及的近況。

 

　　「謝謝您的建議，我知道該怎麼選擇了。」眼中的茫然與困惑終於退去不少，興許是出自思緒理清後的鬆懈感，自己沒來由地便接著道， 「先前，雖然有過與店主討論的機會，但我想對方應是發現我略為猶豫的態度吧，話題繞著繞著便轉移開來了。」

 

 

十紋 ❀･*:.｡春見河蘇

 

　　「嘛、這邊也沒做什麼呢，只是單純地給予建議而已喔？至於店主的部分啊……我想，只要是個性上比較懂得顧慮別人心情的人，大概都是那樣吧？雖然有所察覺，但事主自己不開口的話，也不好意思直接說破呢。如果以我、也就是男性的思維來看待這種事情，我覺得對方想說就會自己說了。除非事態嚴重，不然也不會逼供唷。」 既然忘川已經做下決定了，便可以將心神轉至搜尋自己要採買的目標上。於是一面順著對方的語意應答，一面取起架上的花見餅組合，同時，眼光掃向櫃檯上一枚貼了紅色符紙的白盒。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的確是呢。」笑了笑，再度在心底感謝起店主的耐性與春見中尉的建議。

　　決定好選購的目標，目光自然好奇地望向其他精緻的產品。接著看見一旁貼著紅色符紙的盒子，   「厄除饅頭......原來這時節依然有在販售呢。」選用符紙作為外盒的包裝元素之一，感覺頗新奇。

 

 

十紋 ❀･*:.｡春見河蘇

 

　　好奇地拿起那貼有紅白二色符紙的盒子把玩，「喔呀、原來這就是厄除饅頭嗎？在我老家那邊，舉行祇園祭的時候會賣一種類似的東西，叫做厄除粽（ちまき）。雖然冠上粽這個字，但其實大部分都不能吃呢，只是一種裝飾品而已。」 

 

　　說起來，在天邪鬼的認知裡，根本就不需要驅除厄運，所以自己倒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類點心。畢竟天邪鬼的習性就是降災引起恐慌，甚至以那恐慌為食－－但像自己這種，無論體質還是認知都都相當半調子的傢伙，甚至連職業都已經與手中菓子撞名。那麼，吃或不吃，似乎都無傷大雅了呢。 

 

　　想到這裡，突然又想起最近有些困擾自己的、關於升遷的問題。於是神情變得有點複雜，無意識地盯著上頭的符紙自嘲道，「嘛、要是吃了這個就能去除所有不順遂，就保佑我吃了以後可以順利升官吧。」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因對方語調中的異樣，記憶直覺地連結到先前曾公告過的事項。

　　但是印象裡影響較大的應是同自己這般的半妖身份－－雖說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是因升遷制度與肩上樣式的改變，煩惱著如何向店主討論相關情況。

 

　　原來春見中尉也有相同的困擾嗎？

 

　　思及此，突然想起在機關裡層略聞對方特殊力量之事。但在機關裡，不論是遺傳或家族的影響，具有特殊能力的同僚並不在少數，而自己亦無意識到對方半妖方面的可能。因而有些疑惑地微微偏頭，「您是指，先前公告過的升遷制度更動事宜嗎？」

 

 

十紋 ❀･*:.｡春見河蘇

 

　　 「啊啊、」聽忘川這麼問，才意識到自己該才好像不小心說溜嘴了，於是無奈地回應，「是的。這邊是混血，所以會受到影響。」由於兩人目前並非身處於機關內，加上店裡還有一般民眾，不方便說得太直接，只能含糊地用混血兩字代替半妖。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會意地點點頭。原來如此，自己明白對方困擾的原因了。

 

　　「確實......令人沮喪呢，畢竟這裡也屬於其中的一部分。」聽聞半妖的升遷與人類相較將更加困難，甚至可能無法升遷時，當下除了錯愕，還有些許懊惱。

印象裡，身為半妖的同僚不少，雖然以高層的顧忌推斷，這般決定是可以理解的。

 

　　但自己無論如何，都希望能再晉升至更高一層位階－－儘管隨之而來的風險與責任會更加沉重。

 

 

十紋 ❀･*:.｡春見河蘇

 

　　「嘛、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上面的人怎麼想，不過還是覺得這種限制有點多餘呢。」聳肩，儘管自幼學習的是天邪鬼社會的知識，但到人類社會生活這麼多年，也大概清楚人類的歷史。在戰國時代呢，不少大名會從親進的家臣子嗣中，遴選出優秀者過繼到門下，並視如己出。由於知道這點，更不免要感嘆現在明明是更進步的年代了，竟然還有人會拿血統當成一種門檻啊？真是的、龍馬先生知道了也會哭泣吧？

 

　　搖了搖頭，順勢看向忘川並問道，「說起來，忘川中尉，該不會您打算向家人提起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就是這件事？」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是的。」苦笑一聲，這也是要與店主討論的項目之一。

 

　　店主自幼便灌輸自己"不以外表或血統擅自評斷"，要求不以這些條件影響思考與判斷－－自己從小便是跟隨妖異的眼界，直至進入十紋加入人類的角度看待事物，其中又有多少單以血統即能定奪？

 

　　雖然，這裡是「人類」的帝都，但身在其中的半妖與妖異，不也是帝都的一部份嗎？

　　能力的優秀與否，從來不是光憑血統便能妄下評斷的。

 

 

十紋 ❀･*:.｡春見河蘇

 

　　「這裡也一樣喔。」勉強勾起笑容回應對方。雖然盡力表現得釋懷，但因為敘述的內容本就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所以在別人眼中大概，看上去就只是苦笑而已吧。

 

 　　「雖然想和重要的家人或朋友提這件事，但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提起。光是開頭就很困擾啊，到底該怎麼啟齒呢？『下一次晉升說不定就是最後一次了呢』、『以後我只能當客人了呢，在那種慶祝升遷的宴會上』、『還是回老家去種田好了』……嘛、雖然想把狀況說得輕鬆點，但好像完全沒有辦法呢。」而且自己根本不打算回去種田－－不對，就算回去故鄉，母親大人也不會放任自己去種田的。

 

　　老家的事情先按在一邊，正確地說，自己有不能回去、甚至是非得留在十紋不可的理由。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即使談論的內容並非令人開心的事，而因著對方生動的描述，苦笑的嘴角稍微有了較輕鬆的弧度。

　　「雖然升遷的可能性值得期待，但想到機會渺茫，不免覺得沮喪呢。」尤其自己並不想，亦不能在大尉階級便止住自己的腳步，「這裡有非做不可的事......停滯在尉官層級，並非我想望的結果。」

 

 

十紋 ❀･*:.｡春見河蘇

 

　　笑著向忘川點頭，「這裡也一樣喔。雖然今天已經講了這句話第二遍，但我的確也有著，絕對不能放棄的理由呢。」儘管彼此都沒有提及明確動機，但透過一連串的交談，似乎產生了無形的共識與默契。

 

　　「嘛、不小心提起過於沉重的話題了，真是抱歉啊。不過，能感受到有人和自己擁有一樣的煩惱，倒是覺得稍為輕鬆點了呢。」說完，拿起兩盒花見餅與架上唯一的那盒厄除餅，準備結帳，「雖然只有一盒，但我們就分著吃吧？說不定吃完以後，不只是厄運，所有負面的心情全都會消失呢？或許就可以和我們的親友好好地說這些事了喔。」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櫃台內似乎是老闆的人聽見對話，又看見被拿起的厄除饅頭，連忙向兩人說道，「抱歉啊先生！厄除饅頭有需要的話，是要預訂的，架上那盒是展示品。現在這時候已經沒賣啦。」說完又指指架上的其他商品，「客人喜歡厄除饅頭的話，這裡也有五泉可以選擇喔！嘛，都有吉利的象徵嘛。」

 

 

十紋 ❀･*:.｡春見河蘇

 

　　「喔呀？原來是這樣的嗎？」因為成長過程中不怎麼接觸類似的食物，導致自己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季節沒有販售。這才想起剛才忘川看到裝有饅頭的盒子時，似乎提過這回事。

 

　　既然是別人訂購的東西，也只好擺回去了。朝老闆笑著點頭，接受他的備案，「感謝您親切的建議。那麼，就麻煩您給我兩盒五泉吧？」老闆比了個手勢，似乎是表示沒有問題，接著便跑去另一頭的櫃子取下兩盒點心，並回到櫃台處，取出布巾，俐落地打包了起來。

 

 

【妖夜】忘川/宗照/四方靜

 

　　因春見中尉的話語而露出笑容，「希望彼此都能達到心中的目標，並接獲升遷順利的消息呢。」若厄運與負面心情能夠消失，進而與親友好好討論，如此便好。

 

　　接過包裝好的商品並輕聲道謝，繼續開口道，  「今天十分感謝能與您談到這些事情，雖然未來總是不定數，但我想，未來也許如此－－」看了看手中的菓子，「吉兆必定不遠了。」

 

 

十紋 ❀･*:.｡春見河蘇

　

　　「說的也是呢，更辛苦的狀況也都遇過了，一時的挫折還真不算什麼。」將零錢隨手收入口袋，拿起桌上那幾盒點心，順勢將其中一份五泉遞向忘川，「嘛、只要繼續走下去，總會發生好事的，對吧？但前提是，第一步總得先跨出去呢。這裡也是，您也是。」

 

　　由於無力改變現況，於是便將祈求順遂的心願寄託於寓有吉利意義的外物之上，光就這點來說，自己還真的是越來越像普通的人類呢。假如母親大人看到現在的自己，一定會感到十分不快吧？

 

　　但是，望著自己手中的那份五泉，以及坦然收下的忘川，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因為啊，當維持人類身份的時候，才能像這樣，在無助時坦率表達出自身的不安。而當表達不安時，也能坦然地接受來自他人的打氣或應援。假如是身為怪異的場合，特別是自己那種敏感的身分，只要在原生的村落中表現出任何脆弱的反應，大概就只能被奚落或被訓斥吧。

 

　　雖然距離真正的坦率，大概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經過這場對話後，總覺得，自己選擇來到人類社會生活並成為厄除，真的是太好了。

 

　　能夠坦然接受別人的關心，而且也能直率地回應這份關心，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