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 TAG:鶴島翔子
❀ 雪和河蘇的超級嘴砲時段
❀ 他們兩個感情很好,但絕對不是GAY喔 XDDD 謝謝
❀ 借了一下翔子 (艸) 鶴島的出現簡直如同大天使降臨(?)
❀ 下集、我,仍然沒寫(噴)再等我一段時間啊啊啊~~~~
【正文】
冬日午後,這是個才剛吃飽,坐在窗前曬起太陽便讓人茫然欲睡的好時段。難得今天並沒有什麼文書資料要處理呢,而且也很幸運地沒有任何厄除預約輔導服務。腳下一蹬,身下座椅一轉,旋向被木框漂亮分割為數等份長格的玻璃窗,望著外頭秋色零落、冬霜漸顯的景象,突然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比較喜歡春天啊。
右手輕握采配,無意識地以垂穗那端拍上左手掌心。彷彿與之呼應一般,房門突然遭受輕敲,接連兩記,使之傳出結實木板特有的沉渾聲響。聽到這聲響,自己便不假思索地,以雖不高亢卻也堪稱清晰的聲量直接回應門外人,「請進。」
只見一名不認識的年輕厄除開了門,以俐落的舉止向自己行了個軍禮,隨後便立刻報上來意,「打擾了,春見中尉,有您的電話。」
「嗯?我的電話?」復述一遍對方所傳遞的訊息,並不是因為沒有聽清楚而想確認。實在是因為一時間猜不出會有什麼人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來,於是忍不住感到困惑呢。轉了轉眼珠,在腦內將可能的來電者名單逐一過濾,刪節到最後,腦海裡所浮現的,正是一張精緻清麗、宛若天工,散發氣韻出眾,美得不可方物卻讓自己略感厭煩的臉孔。
啊啊、是雪吧,因為這個月還沒去找他『幫忙』。
可以的話真是永遠都不想去找他,明明長了一張無論氣質還是比例都十分完美的臉龐,但說出來的話總是讓自己感到無法招架。用那雙那色澤潤嫩、開合間總飽含笑意的唇瓣,迸出截然不符他清麗容貌的句子,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的最佳代表--光就這點來說,他和紅蘇真是相當登對,嗯,就只有這點。
從滿滿的揶揄中將意識拉回現實,搖了搖頭,握緊采配,自座椅上起身,「知道了。多謝你特地傳達唷,我這就過去。」
❀ ❀ ❀
從收發員手中取過話筒,用飽含敬意但又相當生疏的口吻詢問對方,「這邊是春見,請問有何貴幹?」
「嗯--讓我等太久了吧?我正想說要不要乾脆掛電話呢。」那一側則以高昂聲調回以抱怨之言,以男性來說,這人的聲音算是比較清亮的,而一聽到這熟悉到不行的聲音,就更映證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雪。雖然回應中夾帶怨懟之詞,但從那輕揚自若的語調便足以判斷,這傢伙其實並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在開玩笑。
說真的,這種玩笑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假如只是為了詢問這邊的狀況及需要幫忙與否,那麼直接進入正題或許更有效率。避免春見輔導長平日經營的形象在此破滅,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以同樣帶著笑意的語調回應對方,「請不要搶這邊的台詞啊,聽到你的聲音,我才想掛電話唷。」
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似的,電話的另一頭頓時傳來懷抱強烈戲謔之意的嗔責,「真是的,河蘇太無情了唷?人家可是很擔心你的說--」
假如是女孩子這麼說,自己一定會十分開心,然而對方和自己一樣,毫無疑問地是個男人,於是這種語調反而讓自己感到本能上的不適。為了避免在收發室把午餐吐出來,甚至邊吐邊翻白眼,自己只能閉上眼瞼,用雲淡風輕的口吻回應著,「這個月暫時還不需要。」
「咦?不需要?」像是相當驚訝剛才的回應似的,那令自己胃酸翻湧的『人家』一詞總算被省略了,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驚訝,以及復述造成驚訝情緒的原由。
想盡快結束話題,回去輔導室舒服的環境發呆,於是簡單地帶過重點,「啊啊、上面派來了一樣任務,我想可能會需要用到這體質,所以暫時還不需要呢。就是這麼回事唷,假如沒事的話我就--」
沒想到,就在打算結束交談之際,對方又抓起語意上的漏洞,以間不容髮的速度立刻接腔,「討厭,一旦不需要人家就馬上要掛電話了,河蘇真是無情的男人--」
那又是誰自己主動打電話找這個無情的人呢?可別以為這樣就能逼自己陷入無言之地喔?
早就已經猜到對方會這麼說了,於是立刻反唇相譏,「喔呀、你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我嗎?」
彷彿參透這邊會用這樣的話逼他無言以對,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雪竟然用了更加忝不知恥的愉悅口吻回應,「很喜歡喔❤ 超級喜歡的說❤ 吶、就算不需要幫忙,最近也找個時間一起--」
按照自己對他的了解,這邀約的動機絕對不純正。雖然說,從雪惡意用噁心的語調與第一人稱回應開始,這場對話似乎就已經無法和純正兩字套上關聯了呢。嘛、閒話休提,總之,這種動機成謎的邀請最好還是回絕掉吧。
「兩個大男人單獨出去喝茶,除了像在散播雙方都缺乏行情的錯誤資訊外,大概還會被旁人朝奇怪的方面思考呢。我想,這提議還是不要採用比較好喔?」儘管是問句,但卻完全沒有詢問對方意願的意思,實際上就是在拒絕這樣提議。
「河蘇怎麼知道人家想找你喝茶啊?果然你超懂人家的。如果覺得我們兩個單獨出去很奇怪的話,還可以找小紅蘇一起啊?」
果不其然,動機非常不純正。
從鼻間哼了一聲,對於這拐了一大圈的真實目的感到不齒,於是省去客套之詞,毫不留情地諷刺起聽筒另一端的無聊男子,「不用工作也有飯吃的人,在這種時間點最可能想的,不就是喝茶與吃點心嗎?喔呀、可能還會想別的事情吧?例如說,因為自己窮極無聊,所以就抓起家裡的話筒,打電話去騷擾其他需要工作的人之類?」
--以及,說了一長串廢話,重點根本在於想拐別人妹妹出門。
但這就不用提了,一旦提起,這傢伙一定會順藤摸瓜,再次用『河蘇真了解人家』之類的廢話逐步逼這邊就範。
完、全、看、透、了!當我識破你的策略後,你是無法誘使這邊說出你想聽到的話的!認輸吧!
「我以為你會說,『另外還有,講了一堆言不及義的話,其實真正的目地在於約出別人的妹妹』之類的?因為河蘇很懂人家啊。」此話一出,自己頓時在電話前扶額。嗯,真是低估了這傢伙臉皮的厚度。即使避而不談,他也完全不放棄出言提醒呢--那沒人在乎也根本不打算促成的意圖。
面對這個傢伙,講越多反而越容易中他的道,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於是深吸一口氣,以初緩後疾的語速,饒富效率地,將自己的訴求轉作話砲語彈,直襲對方,「喔呀、既然那麼清楚這邊的想法那麼我想你也料到我聽完以後打算直接掛電話吧?」
正想直接掛上電話,雪突然一改原本甜膩高昂的口吻,正經八百地搶白,「關於你這次的任務啊--」
任務這個關鍵詞,成功阻止了自己的衝動行為。將話筒拎回耳側,打算給對方洗心革面的機會,「嗯?」
「呵呵、你終於願意好好聽我說話了呢。」那端發出小人得志的笑聲。
「應該說,你終於願意好好地說話了呢。」這邊則採取重新鋪排句子結構的方式還擊。
像是完全不介意自己的還擊,對方徹底無視剛才的言論,直接切入正題,「嗯--因為有認識的人在十紋裡頭,所以聽說了一點相關的事情喔。出事的町屋啊,本來是頗負盛名的布莊。前任老闆膝下無子,只有一雙掌上明珠。前陣子因為老闆病危,在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只好招贅了在店內長期工作的精明夥計。草草替女兒安排了婚事後,他就這樣撒手人寰了呢--齁啦、通泉,不可以唷。」
透過雪輕描淡寫甚至心不在焉的語調,幾乎可以想像電話另一端的他,正好整以暇地躺在精工的手作沙發上,一手纏著電話線,另一手則制止著不知道做了什麼的、那名為通泉的雪白愛犬。明明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到對方家裡拜訪了,但自己卻能猜到通泉做了什麼。若不是用巨大的身子跳上相對狹小的沙發,就是看主人拿著電話講了太久,於是開始咬起電話吧。
對於自己如此清楚對方的各種狀況,卻始終無法在口頭上佔到任何便宜感到有些哀然。
停止想像另一端到底是什麼光景,又將話題拉回任務上,「你知道的好像也太詳細了呢?」
「嗯~沒有工作就有飯吃的人時間比較多囉。雖然比起常常拿著采配在機關裡閒晃、又常在輔導室裡發呆的人來說,可能也只是稍微清閒一點而已啦。」被雪用先前反唇相譏的內容,以及自己在機關的常態活動反將一軍。雖然不想稱讚他,但這傢伙的話術真是高明,竟然不著痕跡地帶過為何對這間布莊及自己的狀況如此知之甚詳,並在給予情報之餘,又暗示他對十紋內部動靜瞭若指掌。
所謂恩威並施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當自己略感不甘之際,雪又再度開口,「然後呢--聽說啦,只是聽說,信不信隨你囉。不知道為什麼耶,嫁給招贅女婿的女兒,也就是現任老闆娘啊,好像不是長女唷。」
「由次女繼承……嗎?」這不合理的訊息引起了自己注意。
「嗯--到底是怎樣呢?這部分我沒有去查證耶,因為那是必須工作才有飯吃的人該負責的事喔--就說這樣不可以了喔,通泉!」對方的愛犬又不知道做了什麼,將這微酸的揶揄打斷,光就這點來說,這邊還真是感謝那隻巨犬呢,下次過去的時候是不是應該買塊好肉犒賞牠呢?
人聲與犬聲間雜一陣後,似乎是終於搞定通泉了,雪長吁一口氣,再度回到話筒前延續剛才的話題,「啊、順帶一提,自從傳出每天入夜會有奇怪的女人在那間布莊附近徘徊之後,相對的謠言也出現了呢。那就是,本來留在店裡的長女突然失蹤囉。」
失蹤的長女、繼承了店家實際經營權的次女、入贅的夥計、在町屋外徘徊不去,淒厲哭喊的女人--
從目前得知的訊息中,擷取出直覺認為關鍵之處,感覺已經能拼湊出端倪了,於是忍不住自言自語了起來,「嗯,大概能推導出一些脈絡了啊。」
「是吧?我幫上了大忙吧?河蘇剛才竟然還想要掛我電話呢!真是個無情的男人。」一聽到有可以邀功的機會,雪馬上又裝腔作勢了起來。不知道通泉是不是被他趕出房間了,不然真希望這時候牠能幫忙咬上這個傢伙一口--喔呀、自己已經屈居劣勢到必須仰仗一隻狗的幫忙了嗎?
轉念一想,對方所提供的情報的確是很貴重的訊息,至少對於習慣探查大量資料後才動身的自己而言,有個具備足夠判斷力與智慧的人(當然他同時也懷抱著戲謔之意)幫忙整理及過濾資料,的確是替自己省下了不少時間呢。這樣說來,答腔的態度也可以稍微放軟一些吧,「……下次你要是一開始就說明來意,這邊會客氣一點的。」
「嗯?比起以後對我客套,我比較想用這次提供情報的大功兌換和小紅蘇--」
不等對方說完,『磅』地一聲,自己便用著逼近摔而不是掛的力道,將話筒砸回它應歸的位置上。
……呀咧呀咧、拐了一大圈又繞回這用意,而且前面還故意用情報交換,迫使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這傢伙寧願花這麼長的時間講些不著邊際的話,甚至花了那麼多通話費,就只為了逼這裡無言以對,甚至做出沒風度的舉止嗎?
他到底是喜歡紅蘇還是喜歡我呢?
不,這問題太噁心了,不要追究比較好。
說起來,明明是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不把這種設局的智略用在更恰當的地方呢?
而且還乘著前人餘蔭,終日遊手好閒--嘛、雖然老是逃避職務的自己,也沒什麼立場可以說他就是了。
還沉浸在挫敗感之中無法自拔,一旁正路過收發室的嬌小身影已朝自己走近,並出聲詢問,「啊、不好意思,春見中尉……剛才那是騷擾電話嗎?」
轉頭一看,原來是鶴島大尉。
對方並不是會擅自探聽別人談話內容的個性,看來似乎是剛才猛然掛上電話的反應和平常舉止相差太多,所以才引起關切吧。
「嗯?啊啊、大概就是那麼回事呢。」苦笑聳肩,雪那傢伙要是真的消息這麼靈通,那現在這句罔顧提供情報之恩的汙控,應該也收集得到吧?不過這裡除了收發員和鶴島以外,也沒其他人了,橫豎對方是不可能知道的,乾脆不置可否地認同吧。真是悲哀的賭氣法啊。
「!?這樣的話,必須請收發單位處理一下才行。」鶴島完全信了,而且還認真思考起要怎樣杜絕類似電話再度打來的可能性,一副正準備上前請收發員往後不要轉達剛才來電者致電訊息的樣子。看到她的反應,剛才不敵惡友戲弄的心情稍微沖淡了些。啊啊、儘管毫無風度地大力摔砸公物,自己在別人心中還是個值得幫忙的存在嗎?
不過,雪這傢伙也不是每次打來都只為了戲弄自己,要是收發員就此攔下他的電話,按照那傢伙的幼稚程度,估計會用更麻煩的方式來訪吧?
一想到這,收拾先前的不堪情緒,連忙上前按住鶴島的肩,笑著阻止她的行動,「沒事的,也沒那麼嚴重呢。我想還不到需要麻煩收發室的程度唷。」
「真的沒有關係嗎?」似乎是真的相信自己最初的附和之詞,鶴島大尉皺起眉頭,慎重地以反問確認狀況的嚴重程度。
「嗯,沒有關係的。」被不正經的人鬧了一陣,現在被鶴島以如此正經且謹慎的態度對待,感動之餘更覺得剛才的不快都一掃而空了啊。
不過,已經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情報後,也沒多少時間沉浸在這份感動中了。和鶴島四目相接之際,想起這次的任務似乎牽扯到女性之間的紛爭,突然興起徵詢她意見的念頭,於是淺笑詢問,「說起來,您等等有事嗎?關於這次的任務,這邊獲得了一點情報,但是不太能確認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想要仰賴您的判斷力作為參考依據。」
「……?」彷彿被引起好奇心,鶴島略為困惑地回望。畢竟在對方心目中,自己應該傾向於獨立分析並作戰的形式,突然這麼說的確會讓她感到費解吧?縱使如此,鶴島並沒有拒絕,反而相當坦然地回應,「除了去醫務室復建以外,沒有特別重要的行程。距離復健還有兩個小時,只是討論的話,我想沒有問題。」
「那麼,就麻煩您了。」點頭抬手,作勢引導對方前往有座椅可供坐下討論的大廳。說是轉移鶴島要求收發員的行動也好、為自己轉換心情也罷,總之,的確是需要重新將目前獲得的情報進行整理與分析吧。雖然只是巧遇,不過能在這時候遇到對方真是十分幸運--特別是,在結束那種糟透了的對話之後、呢。
首發於 2014.12.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