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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 為了扶正一個NPC竟然花費如此長篇幅(爆)


  ❀ 但我真的覺得上野滿可愛的~

 

  ❀ 於此同時真是越來越不懂河蘇(不要再提了www)

 

【正文】

 

 

  放下雙手,不受眼下情勢威逼,笑著拿起桌上被擱置已久的鋼筆,以筆身從刀側輕巧撥開利刃。

  確認對方不再挺劍逼近後,便討價還價了起來,「喔呀、要我適可而止也可以喔?如果您願意幫我轉達早先的證詞給上層,我會考慮停止戲弄您的。」

  雖然自己只說會考慮,但上野似乎也覺得剛才的反應過於激動。

  她哼了一聲,收刀入鞘,「即使你不這麼說,我也會把剛才釐清後的說法回報給高層。但是,他們相不相信,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語畢,已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也好像是因為理智上能把持得住,上野並不特別遠離橫隔於兩人之間的辦公桌。

  「嗯,這點我相當清楚呢。」點頭,表示理解高層的行事風格,不過自己也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值得深究。

  上面的人要是還有點思考能力,應該會轉而朝別的角度進行搜查,而不至於持續在這種小地方刁鑽。

 


  反正呢,只要上野願意傳話,這計策就算成功。
  至於剛才那些失控場面,不過是餘興節目罷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如接下來這句答謝對方的話,「那麼,就萬事拜託了喔?林、檎、醬。」
  說完便站起,將上身朝前挺過桌面,對著上野左耳輕吹一口氣。

  這樣的舉動,簡直就像對著風過後乍平的湖心再次投擲碎石。

  不過上野的反應絕對不只是春水微皺,相反地,完全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

 

  只見她先是發出意味不明、不知該怎樣具體表述的驚呼,「--!!!!!!!!!!!!」

  接著,向後猛然一躍,同時緊摀住受襲的那隻耳朵,慌亂地揮起空著的右手,大聲宣示著,「總、總之,就是這樣!我要去回報了!!你也趕快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完!!!了解了嗎?!春見中尉!!」然後面對自己倒退離去。

 

 

  這反應啊,擺明是判定眼前有洪水猛獸,必須格外堤防,才以高度警戒的態勢慎重撤退呢。
  笑著向反應多變的少佐舉手行了個軍禮,並出聲提醒她快退至門邊的事實,「是、是。走的時候,還請注意後面喔?」

  「什麼後面--」似乎是因為太過提防自己抬手的舉動,上野掉頭的時間稍微慢了點。

  只見她一轉頭,臉面瞬時迎擊門板,力道之大,甚至使她頭上的軍帽陡然墜地。

 

  如此猝不及防的轉變,令她站不穩腳,頓時跌坐在地,且痛得直掩面低呼,「唔……可惡……太大意了……」

  「就說了要注意啊,真是拿您沒辦法呢。」我笑著皺起眉,這樣的反應,泰半是出於憋笑使然。

  從座位離開,順手抄起一旁櫃上給訪客使用的玻璃杯,並自懷中抽出紗質手帕,覆於其外,接著便朝上野走去。

 

 

  由於撞上門板帶來的痛處太過強烈,上野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當自己將她用以掩面的雙手拉開時,竟沒有遭受排拒。
  隔著手帕,將受到室溫影響而略顯冰冷的玻璃杯,輕抵其面,試圖做簡單的鎮痛處理。

 

  於此同時,不忘伸出空著的那隻手輕拍起上野的背,柔聲哄道,「痛痛--飛走囉--」

  可想而知,作為跡目的自尊,當然不容旁人這樣對待她。上野一把搶過玻璃杯,自行延續鎮痛的措施(很顯然她完全沒注意到我的手帕也參與了此次急救任務),並紅著臉(無法確定是因為撞上門造成的,還是難為情使然)以肘部猛然頂開自己的手,「夠、夠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噘嘴回應對方的反駁之詞,「但您是女孩子,被呵護是理所當然的吧?」

  唉,初次見面時受了重傷,各種虛弱、柔順的少佐,真是比現在要可愛多了呢。

 

  說起來,也是因為和自己說話的關係,她才會撞上門吧?

  思及此,態度不由得較平時強硬幾分。欺上前去,掣緊上野的兩手腕,不容抵抗地低聲勸道,「好了,別遮了,我看看有沒有撞傷臉。」


  然而對方卻異常激動地抵抗了起來,雖然緊握著玻璃杯的動作沒有改變,但比起杯面所能產生的鎮痛效果,她好像更在意杯身遮掩表情的效用,「不、不用了!我要立刻去回報!!放開我,春見中尉!!」

 

  嘴上反抗的同時,身子也不停向後扭動,彷彿現下壓制上野的,是連具備少佐位階如她也無法徒手反擊的強大怪異。

 

  這反應讓自己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不過上野應該和一般人不一樣,並不是害怕被能見或洞視心情。

  大概是出於不自在而下意識掙扎而已,不放在心上也無所謂。


  無視反抗,仗著氣力上的優勢,硬是掣開了那對比自己要纖細許多的手腕,並端視起那張已經紅到像要燒起來的、表情彆扭且別開目光的臉。

  除了本就存在的、橫亙於鼻梁上的那道疤以外,的確是沒什麼顯而易見的外傷。

 

  目的達成,自己便鬆開雙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從容淺笑並做出結論,「嗯,您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呢。」

 


  當眼神自上野臉部移開後,順勢察覺在剛才的掙扎過程中,對方的髮型已微微走樣,甚至可說是有些凌亂。

  於是趁她將玻璃杯抵回臉上、口中又不斷犯滴咕的同時,便順帶替她拾起軍帽,起身走回座位上。

 

  先將軍帽擱置桌面,隨後便從抽屜裡取出木梳,再重返上野身旁,「不過,還是請您稍安勿躁吧?先別亂動,讓撞傷的地方鎮定下來。這邊則替您整理一下儀容。」

 


  聞言,上野立刻反射性地出聲拒絕,「這點小事,我自己可以去廁所找鏡子--」

  瞥了她一眼,這女人真是麻煩,都已經是這種狀況了,還一直推拒旁人的善意。

  一面仍耐著性子,面不改色地暗示道,「嗯?要是您在衣著與髮型都凌亂的情況下,紅著臉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導致被人說了什麼奇怪的傳言--」

 

 

  語帶保留,並不將話說死,相信上野能明白自己要說的是什麼。

  果不其然,上野渾身一震,神情僵硬。

  似乎是開始思考自己所描述的那種情況要是發生了,就會替這邊帶來更多困擾,當然也對上野家的名聲有所影響。

 

  沉默片刻,她嘆了一口氣,終於放棄掙扎,點頭表示贊同,「我知道了……是我思慮不周。就麻煩春見中尉了。」

 


  「有您這麼通情達理又從善如流的好長官,真是讓人欣慰呢。」笑著扶起上野,牽引對方走至諮商時所用的桌椅組前。

 

  這組桌椅是以桃花木做硬體基底,並在各處綴以精細雕飾;而軟體部分,則採用繪有清麗花卉紋樣的白底布料作為軟墊表層,與硬體媒合處則等距釘上黃銅鉚釘。是自己費了點工夫,才成功說服高層提撥預算採買的良品。

  由於上野每次衝進輔導長室都如急驚風,不是交代完任務後便火速離去,就是自己出於耳根清靜的考量,總想盡辦法逼她自行撤退。導致雙方竟然連一次坐在這組椅具上融洽交談的機會都沒有。不過說實話,這組桌椅對上野而言,應該也不值一顧吧?身為名門之後,家中器用比這更精工的,應不在話下。

 

 

  這麼想著,便不覺得上野安坐於單人椅上的身影足以引起自身歉意了。

  步至椅背那側,解開對方繫髮用的素色短繩,執起手中梳,將紊亂青絲細細梳理,並出聲詢問道,「那麼,要編成三股髮辮好呢?還是盤起來好呢?」

  彷彿很習慣旁人為她整理頭臉,又或許是已決定放棄掙扎使然。

  面對這番提問,上野雖然沉默了一陣,但也不若先前激動,僅淡然予以回應,「……那個,和平常一樣,隨便束在背後就可以了。謝謝。」

  雖說是可以預期的反應,但這麼鎮定的態度,倒讓自己一身好手藝完全無用武之地。

  於是在替對方劃分前後髮的同時,不免毛遂自薦了起來,「喔呀、別這麼擔心嘛?我以前在花街工作過喔?替女孩子梳頭與編髮什麼的,對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呢,絕對不會搞砸的。」

 


  沒想到一聽見花街兩字,上野頓時語帶不快,「我和那些女人才不一樣,不需要透過外表去博取注目。」

  「嗯--說得也是。好的,那就和平常一樣囉。」提議雖遭駁斥,卻也不特別氣餒。

 

  按照對方個性之正直、能力之傑出,的確是不需要透過外在妝點達到錦上添花的效果。

  不過總覺得有點可惜,畢竟機會難得,下一次能讓上野放鬆戒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或者該說,不知道往後還有沒有這種閒情逸致。

  按照上野升遷的速率與積極程度,加上此次給予對方的警訊,也許這回就已經是彼此人生中僅剩不多的、不知倒數第幾次的會晤了呢。

 


  儘管這麼想著,但習慣人聚人散如己,也不至於因此影響心情。

  十指毫無猶疑地,在細滑如綢的髮絲間飛梭著,然而嘴上揶揄不曾停歇,仍是從容自若地說出足以讓聽者悚然的言論,「想想也對呢,要是上野少佐換了髮型,突然在機關裡變得引人注目,與您走近如我,說不定會被不認識的厄除當成情敵看待了呢?要是變成那樣的話,也是有點麻煩喔。嘛、還是放棄吧。」

 


  如同警戒中的貓,對方本逐漸呈現放鬆狀態的身軀,立時又板直了,且猛然轉過頭來,「情、情敵什麼的--」

  「喔呀、請不要亂動喔?如果您又突然轉頭的話,下一次再轉過來呢,我就--」低垂著眼瞼,將語意停滯於最為重要的部分,懸而未論。

  事實上是,並沒有認真想過要採取什麼樣的舉措,只是覺得對方擅自掉頭的舉止妨礙了自己作業,於是出言嚇止罷了。

  然而,不明言會採取什麼措施,所帶來的效果意外拔群。

  上野順手將玻璃杯擱置桌面,同時面帶疑懼地詢問起未做說明的部分,「……就?」

 

  但很明顯,她並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估計只是想得知那答案是否會對她造成什麼額外的負面影響。總之問得也相當保守。

  比起反過來威嚇,這種態度倒讓自己覺得勝券在握。

  於是繼續手邊的作業,不多做解釋,只是一逕揚起以自己個性來說過於燦爛的笑容,再將問題反拋給對方,「呵呵,您說呢?到底、會怎麼樣呢--」

 


  上野瞇細了眼,盯著自己的臉看了半晌,彷彿想解讀出真正的動機與立意。

  隨後,突然像是意會了什麼似的,她面色凝重地掉過頭去,「……不要問比較好,對吧?」

  雖然她看不到,但這樣的應對倒讓我相當讚許,甚至忍不住點了點頭。

  比起早先自以為是的判斷要來得謹慎許多,明顯有進步。

 

  「喔呀喔呀、您好像越來越明白這邊的個性了呢。比起私下查閱我經手過的事件,像這樣建構在理解上的探知與詢問,我倒是很樂於回應喔?」

  但稱許之餘,話間仍不免暗示對方:關於自己的想法,最好還是別過度追問。

  「雖然這樣說,但你根本沒有回答!」

  像是對眼下一切無從抵抗,但又非得予以反駁似的,上野毫不保留地挑出邏輯上的漏洞。

  對於這樣的抗議豪不入心,也不打算回應,畢竟那的確是事實。
  或者說,的確是自己要傳遞給對方知道的訊息。

 


  替髮繩打結後,停下雙手,欣賞起替成果,並出聲告知作業完結,順帶詢問是否需要後續服務,「大功告成了呢。需要給您鏡子看看嗎?」


  大概是因為意識到每當面對自己時,總是淪落至一點決策權也沒有的絕境,上野咬牙切齒,忿忿回拒,「不用了,春見河蘇,別想用這種伎倆引誘我轉頭!反正你說過不會搞砸的吧?既然整理好了,那我要離開了。」

  這樣的態度並不足於引起自己惱怒,相反地,倒覺得相當有趣。

  即使又一如往常地樂勝,但上野出於挫敗而憤然的表情還真是百看不膩。

 

 

  笑著回到座位,收起以拋光貝殼綴飾的漆黑木梳。

  隨後,從容取起桌上軍帽,準備遞給對方,「這樣啊?好的,請注意門的位置喔?雖然我認為即便不特意提醒,您也一定會留意。」

  還不等自己說完,上野就一把搶過軍帽,迅速戴回頭頂,「哼!那麼擔心的話,比起說些看似貼心的叮嚀,不是更該主動替我開門嗎?」

  本以為她說完以後就會奪門而出,沒想到竟然雙手插腰,噘著嘴怒視自己--儼然一副等我去開門的模樣。

  「是、是。是這邊怠慢了呢。」抓了抓頭,無奈地走向門口,應上野要求,替她開了門。

  正當對方大步邁進時,嗅到來自其髮間的香氣,忍不住提了剛才為她梳理時,一直很想問的問題,「是說,少佐身上的味道是……蘋果、嗎?」

 


  像是覺得這個問題相當多餘,上野沒好氣地直接回了這麼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才剛說完,看見自己毫無惡意甚至難得錯愕的表情,她便輕咳一聲,一轉原先凌厲的口吻,細加解說道,「需要我過目的文件太多了,不只軍方的公事,家中若有重大決議或需要我出席某些宴會,也會寄信來機關徵詢我的意見,如果我太慢回信,有些後續事項就無法處置。有時一忙起來,我只能挑些易於食用的食物吃,導致飲食不均衡,回到家中往往呈現氣色不差的狀況,所以家人就開始送果物來這,希望我多少吃一些。但我總是把東西堆在辦公桌上,即使他們都熟成了,我也不見得有空吃。或許是因為這樣,身上就會沾染那些果物的味道吧。」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覺得和一般女性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樣呢。」

  畢竟是天然的香氣,和人工合成的、濃烈且具侵略性的脂粉味一比,總覺得上野帶著的氣味要怡人許多。

 


  一聽到自己又提及別的女性,上野頓時又面色不善了起來,「就說了別把我和那些--」


  還不等她說完,我便赫然拋出一句話打斷未竟語意,「我還滿喜歡蜜柑的香氣呢。柑橘類的氣味既能醒腦,又不像薄荷給予的刺激強烈。」

  「嗄?」上野愕然地回視自己,她臉上的神情在在傳遞著『你想表達什麼』的訊息。

  絲毫不理會對方錯愕的反應,一逕地說了下去,「少佐家會不會送蜜柑來呢?真希望會,最好是在我埋首公文山的前兩三天就送來呢。那樣的話,您說不定會好心地分我一部份那些放在桌上也不會吃的蜜柑--嗯,聽說愛媛產的好像不錯喔。」

  「你認真處理公事的機率也太低了吧?!更何況,以中尉的薪水來說,明明就買得起吧?!愛媛蜜柑!!!」

  吼完橙色果物的名稱後,上野一個反手,將門板砸回門框,怒然疾行而去。

  笑著搖頭,將來不及回應給對方的訊息低聲道出,「喔呀喔呀、當然是買得起啊。不過呢,久入芝蘭之室,是不能聞其臭的。這方面還是只能麻煩少佐協助了呢。」

 



  說完便打開門,朝走廊上漸行漸遠的身影望去,並意味深遠地笑了。


  --還真的是,完全不懂得懷疑別人啊。


  把長髮梳成辮子的造型很適合您唷。
  希望等等您終於照到鏡子的時候,也會這樣覺得呢。

 

 

 

 

首發於 2015.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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