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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 紅蘇出沒注意,微兄控注意

 

  ❀ 源於宮達中之G的ASK定番問題&中之們瞎扯爛話

 

  ❀ 所謂問題→有一天,你接到了一則電報:「紅蘇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要她活命的話,就單槍匹馬到神岳山來找我。」 你要怎麼辦?

 

  ❀ 其實本來被問這問題的時候,我想河蘇會覺得那是假的或有人在惡作劇,畢竟紅蘇太強了,可以自行脫身,所以他大概不會搭理。

 

    但想想透過這機會寫一下紅蘇也不錯,所以就還是寫了。至於河蘇知不知道紅蘇故意不掙扎,可以看おまけ的部分。

 

  ❀ 文中提到的錦羊羹是以京都老店.鶴屋吉信的秋襲做為參考對象去描寫的。看起來真好吃~

 

【正文】

 

 

  隨著時間流逝,日漸西沉。

  透過木窗格子灑落在室內的夕色,讓紅蘇想起了老家一帶的楓林--或深或淺的橘,點綴著血染般的紅。秋天一到,幾乎漫山遍野都染上了這樣的顏色。

 

 

  大概是五歲的時候吧,曾經在老家附近迷路。那時也是傍晚,就在自己以為回不了家而開始哭起來的時候,哥哥出現了。

  他手裡拿著繡有觀世水紋樣的玄黑和布包,朝自己走了過來,帶著抱歉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頭,「哥哥竟然現在才找到妳,抱歉呢。」

 

  一聽到這句話,自己哇地一聲撲進他懷裡,哭得比原本更慘。

 

  哥哥一邊輕拍自己的背,一邊柔聲道歉,「抱歉抱歉,都是哥哥不好,紅蘇一個人很害怕吧?肚子餓了嗎?」

  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麼身為男性(而且不會改變性別)的哥哥,說起話來能比村裡任何一個人都要好聽。那不涼不熱的適中音調,永遠能以最適切的角度溜進每個人的耳裡。但是,對於當時的自己來說,儘管是如此溫柔的聲音,也還是能造成刺激淚腺的效果。於是眼淚仍然停不下來。

 

  哽噎得太厲害,根本說不了話,只能點頭表示肚子真的餓了。

  哥哥笑著摸摸自己的頭,隨後稍微鬆手,蹲低身子,將和布包解開。裡面放了著名點心店的紙盒,就是不知道紙盒裡頭裝了什麼。

 

  就在自己好奇探頭偷看的時候,哥哥打開了盒蓋,將紙盒遞了過來,「是秋錦羊羹唷,今天特地買的。上面用寒天把楓葉形狀的菓子給凍住了,很漂亮的點心呢。紅蘇想吃嗎?」

 

  當下到底是什麼反應,其實真的忘記了。大概就像搗麻糬的手杵一樣,拼命點頭吧?

  唯一記得的是,哥哥把原先包住盒子的和布攤在地上,笑著攔腰抱起自己,將自己安置於和布上,「那就在這裡切來吃吧。」

 

  肚子空響的聲音讓自己覺得這提議很好,不過一想起嚴厲的母親,還是搖頭拒絕了,「天要黑了,再不回去的話,母親大人會罵!」

 

  比起自己的反應,哥哥倒是顯得氣定神閒,甚至已經開始用紙盒裡附贈的薄竹刀片切起羊羹了,「有哥哥在,那種事情紅蘇就不用擔心了。吃吧?」說到這裡,他戳起一片剛切好的、表面有青紅楓葉的羊羹,送到自己嘴前。

 

  看到食物,就什麼都忘了。下意識張口咬住,幾番咀嚼後,紅豆香甜的氣息遂於口中擴散。

  本來有些甜膩的味道,配上寒天倒也十分中和。當年年記還小,說不出什麼適合的形容詞,直覺便喊出一句,「好吃!」

 

  哥哥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再吃個幾片,我們就回家吧?」

 

  「姆姆,好!但是天黑了,不會認不得路嗎?」

 

  「有哥哥在,這種小事就不用擔心了。」

 

 

 

 

  --哥哥總是那樣說。

 

  『有哥哥在就不用擔心。』

 

 

 

 

  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相信的,直到六歲時,『那一天』到來以前,自己一直都是那麼相信的。

  但是啊,看到眼前這些完全不認識的大叔,因為已經等上好幾個小時都沒看到贖金,開始吵著到底該如何處置自己的時候,不知為什麼,覺得有點難過。

 

 

  其實,纏在手腕上的繩子,憑自己的力氣,要掙脫是非常簡單的。

  不管是白天還是入夜時的自己,要是真的想把繩子扯斷,管它是草繩、麻繩還是皮繩,只憑這種物理性的障礙,基本上沒辦法阻止自己的行動。

 

  之所以裝得和外表一樣嬌弱,甚至毫不掙扎,任他們把自己帶來山上,大概是因為,想知道哥哥會不會來救自己吧。

  但是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很強--就像大部分村人以及母親大人所說的那樣--所以,哥哥是不會來的。

 

  明明就知道這點,為什麼還要在這邊耗上好幾個小時呢?今天的日課都還沒做完呢。

  到了帝都就等於脫離母親大人的監控,即使不做那些日課也沒關係。

 

  但是,為了讓哥哥繼續在帝都做他喜歡的工作,自己必須繼承母親大人的職務、對吧?

  所以呢,那些日課啊,即使離開老家,自己也沒有停止過。

 

 

 

  嗚,還是早點回去,趕快把日課做完吧。

 

  因為哥哥一定不會來的。

 

 

 

  不過,就算哥哥不來,憑著自己的力量,紅蘇也能回到他身邊的喔。

  就和一年前,打聽到哥哥在帝都工作的時候一樣。

 

  自己偷偷瞞著母親大人離開村子,一個人帶上簡單的行李,去了從沒去過的火車站,買票、搭車。

  靠著自己的意志和好心人的幫忙,獨自來到帝都,也順利找到哥哥了。

 

 

  哥哥不來的話,自己去找他不就好了?

 

 

  這麼想著,使勁一掙,便徒手扯斷緊緊綁在腕上的麻繩。從容地起身,拍拍沾在袴上的灰塵,走到那群顧著起爭執而完全沒注意自己做了什麼的大叔面前,向他們揮了揮手,「那個--對不起,打擾一下喔!人家想回去了啦。」

 

  最壯的那一個,好像不覺得自己之所以能掙脫完全是出於一己之力,頓時氣得朝周圍的人大吼,「喂、她不是應該被綁得緊緊的嗎?誰?!誰把繩子解開的啊?!」然後一個反手,揪起旁邊那人的領子,「是你負責綁人的吧?!啊?」

 

  被揪領子的那人頓時雙腳騰空,看他掙扎並哭著求饒的樣子,自己實在不忍心,於是上前戳了戳那個大叔的手臂,「對不起啦,是人家自己扯斷的唷。其實人家力氣還滿大的。」說到這裡,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便握住他的手腕,往反方向狠狠扭去。

 

 

  於是對方的手臂肌理,頓時扭曲成不尋常的樣貌。

 

 

  「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是因為吃痛的關係吧,大叔立刻喊了出來。而他本來揪著別人領子的那隻手也鬆開了,但隨即便轉掌成拳,朝自己揍了過來。

 

 

  看清拳路後,仗著身形的優勢,一個後翻,便翩然躍上他的左肩頭,「嘿--呦。」

  稍微站穩後,右腳改跨至他右肩上,接著雙膝放鬆、兩腿內縮,大叔的脖子便被自己的膝蓋緊緊夾住,「怎麼可以打女孩子呢?真是粗魯耶。」

 

  嘟嘴抱怨完後,腰腿一旋,『咖』的一聲,本來還怒氣騰騰的大叔,順時倒軟了下去。

  明顯能看出脖子那邊大概是頸椎的部分吧,已經失去了支撐力。早就料到會這樣,所以在他倒下的瞬間便往後躍去,採取輕盈的姿態,穩落於地面。

 

  「應該沒有死掉啦,大概只有骨折?要是隨便殺人的話,哥哥會不高興,所以人家有手下留情喔。」

  眨眨眼,無辜地做出未殺人宣言,同時環視起在場已經被驚呆的大叔們,並出聲問道,「吶吶、看到這個大叔變成這樣,你們還要攔著人家嗎?」

 

 

  就在他們用驚疑的眼神互相注視彼此,以無聲的詢問進行逃亡與否的交談時,木屋的大門被猛然踹開了。

  伴隨木片破裂的聲響,緊接而來的,是自己相當熟悉的聲音,「紅蘇!!沒事吧?!」

 

 

  出現在門口的,是手持折扇,神色焦慮的哥哥。

  一向梳理得相當整齊的髮絲,此刻有些凌亂。但既然哥哥沒有拔刀,身上也看不到明顯的外傷,那麼,大概在外面遭遇的對手也不是太強吧。

 

  「嗯嗯!人家沒事喔,這些大叔人還滿好的,沒有對人家怎麼樣。」

  說完,立刻朝那無論髮色還是瞳色都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身影蹭去,勾起哥哥沒持扇的那手,臉頰靠上他的肩頭,「哥哥來得好慢!人家肚子都餓了說。」

 

 

  雖然自己都說了沒事,但哥哥仍然維持警戒。他仔細瞪視屋內那些或站或躺、或跌或坐的大叔們,確認這些人都沒有拿著武器,且明顯戰意低落,才終於收扇入懷,並取出手銬將他們逐一壓制於地,採取雙手抵背的姿態上銬。等後續穿著相同制服的人們蜂擁入室,他才帶著自己離開木屋。

 

 

  踏出門外後,哥哥伸掌撫上自己的臉,仔細打量了起來,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有沒有受傷的樣子,「抱歉,等很久了吧?收到通知後,我先打電話向石倉家的守君確認過,他說妳早上就出門了,但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妳上哪去了。確認妳真的不在家,我才向單位申請支援。」

 

 

  那對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栗梅色瞳仁,帶著明顯的歉意。

 

  「嗯嗯,沒關係。人家知道哥哥一定會來的,所以一直乖乖在這等著唷。」

  蹭了蹭他的掌心,從那頭傳遞來的溫暖,足以讓自己心中的不安與難過全都驅散。

 

  像是意識到自己對於他遲來的這回事並不在意,哥哥終於放心地笑了,「剛才妳說餓了對吧?想吃什麼呢?」

  轉了轉眼珠,握住哥哥的掌,開始擺盪起彼此的手臂,「錦羊羹--要有楓葉在上面的那種唷!」

 

  聽到這答案,哥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反手將自己抱入懷裡,揉了揉自己的髮,「……妳還記得啊?迷路時的事情。剛找到妳的時候,明明哭得很慘呢,但是一吃到羊羹,立刻就不哭了。」

 

  靠在哥哥胸前,聽著從那端傳來的心跳,嗅著自十紋制服後散發出的柏木香味,小聲地笑了出來,「嘿嘿。」

  不過,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以前的糗樣還被記得,覺得不好意思才笑了;還是因為哥哥不只沒責備自己可以早點掙脫,反而還這麼溫柔,於是覺得先前的想法太小心眼,所以只能尷尬一笑。

 

 

  「季節不對,應該是買不到那種羊羹呢。不過,現在也是該吃正餐的時間了喔。」說到這裡,哥哥稍微鬆開了手,帶開一點距離,雙手改搭向自己的肩膀,笑著徵詢道,「等等我和其他人說一聲,我們就可以先回家了。今天晚上哥哥做飯給妳吃,嗯?」

 

  「好。」溫順地點了點頭,然後朝哥哥伸出小指,「打勾勾,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哥哥笑著皺起眉頭,「還要再吞一千根嗎?收到店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插滿一千根針了呢。簡直要成為針插了啊。」

  乍聽之下似乎不太願意配合,不過,他還是伸出小指回勾住自己的。

 

  「不然就改成,吞一千粒米好了--」說完,鬆開小指,向哥哥的胸口撲抱過去。

 

  像是預料到自己會採取這種行動,哥哥不只沒嚇到,反而順手輕拍自己的背,「喔呀、這提議不錯呢。不過哥哥的食量不大,一頓晚餐恐怕吃不到那麼多。看來只好留到下次放假再把尾款付清了?」

 

 

  「真--是--的--!哥哥不要說謊,不就不用吞了嗎!」噘嘴握拳,搥了搥哥哥的胸口。

  當然,這只是開玩笑地打。如果用了剛剛教訓那個大叔的力道,恐怕就吃不到哥哥親手做的晚餐了。

 

  「喔呀、說得也是呢。」面對這反應,哥哥不怒反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柔聲哄道,「走吧,我們去和承辦案件的人說一聲,讓他們晚點再做筆錄。然後我們就回家吧。」

 

 

  「嗯!」點頭,笑著握住哥哥的手,按照他的指示,朝門口那些正從木屋裡押送綁架犯的十紋成員走去。

 

 

 

  一千粒米啊!不知道要吃幾碗飯才吃得完呢?

 

  嘻嘻、至少在離開帝都之前,哥哥應該能和人家一起吃上那麼多飯吧?

 

 

首發於2015.04.07 

おま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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